一件好事

【溯源】在每一场对话中,追溯关于开源的故事,认识那些极客、自由,并坚持着的开源人。html

当咱们联系到《大教堂与集市》中文译本做者卫剑钒时,他说:“尚未人对我和开源的故事如此感兴趣。”linux

1997 年,《大教堂与集市》初版发布。在开源概念传播开来以后,这本书被称做开源“圣经”,书中经过分析 Linux 成功的案例,总结开源开发规律。2012 年,卫剑钒受出版社编辑的邀请,开始翻译这本书,最终在 2014 年完成。据他,有了解的人告诉他,这本译华为某部门人手一本。程序员

虽然在开源圈引发了一阵轰动,但翻译“圣经”实际上并无为他的生活带来太多变化。出书后的好几年,卫剑钒的兴趣主要在网络安全和区块链,鲜少涉及开源。直到 2019 年,接连发表的几篇开源文化与许可证解读文章又让他回到中国开源圈视野中央。编程

卫剑钒称本身是开源的一个观察者。囿于工做缘由,他没有以开源协做的开发方式参与某个开源项目。开源之于他,是一件好事,是时常会感兴趣的一个话题。翻译、写文章都是兴趣到了,想写了,凭着一股冲动就动笔了。安全

然而在旁人看来,这些做品精准道出了开源的理念,有关许可证的解读更是可贵的、通俗易懂的好文。承认开源,又能解读开源,开源圈有卫剑钒这样的观察者,何尝不是好事一件。网络

第一件好事

显而易见,卫剑钒为中国开源界作的第一件好事是翻译了《大教堂与集市》。运维

2011 年,卫剑钒第二次读《大教堂与集市》,很有感悟,便写了一篇读后感发表在百度空间,摘录了 15 个书中的观点和相关表述。工具

那时,网上已经有几篇《大教堂与集市》中文翻译。机械工业出版社编辑吴怡当时正打算联系某位做者,翻译出版这本书:“这是一本名著,对开源世界有深远的影响,凡是对计算机开源领域有点儿了解,都会知道这本书。”本来吴怡找到了其中一个译本的做者,但对方因要出国留学便放弃了。后来,经过在网络上搜索译本和读后感文章,吴怡发现并联系了卫剑钒。没有太多犹豫,卫剑钒就接下这个工做,顺利经过试译后就着手翻译,也所以开源结下不解之缘学习

(图:吴怡当时在卫剑钒百度空间下的留言)区块链

译最大问题出在文本上。吴怡回忆,原做涉及的内容比较普遍,Eric S·Raymond 的抽象能力又强,引经据典句子又长又复杂,在不少地方都颇费琢磨,“卫老师翻译一章就发给我,我再改一遍。我与卫老师反复讨论过屡次,也修改过屡次,直到我这个外行能读懂为止。我自信这是最好的一个译本。”

为了能更准确传达 Eric S·Raymond 的意思,卫剑钒用了很是贴近原文的文风去翻译,力求每一个英文实词在译文中都能得以呈现。如今提及,他略带调侃地自诩一句:哇塞,翻译得这么精准!

当时卫剑钒还和 Eric S·Raymond 屡次往来邮件,请教文中的某句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什么背景。而 Eric S·Raymond 在得知中国有人在翻译他的书以后也很是高兴,提出一连串问题:对翻译这本书的感受如何?哪部分好翻,哪部分难翻?对一个双语读者而言,读英语版和中文版在感受上会有什么不一样?

(图:Eric S·Raymond 和卫剑钒的交流邮件)

即使是有 Eric S·Raymond 解答加持,仍然有些长句和难句让卫剑钒挠头。遇到实在难搞的句子,就在译言网上求助翻译高手,令他欣喜的是,真有高手在人间,有些绝妙的句子正是来自这些高手的帮助。若是你手头有这本《大教堂与集市》中文版,能够在译者序里看到卫剑钒对这些提供帮助的高手的致谢。

因为本职工做繁忙,那两年,卫剑钒基本把全部周末和节假日都给了该书的翻译,常常在咖啡馆一坐就是一天,翻译完成后又认真作了3、四次校对,2014 年终于付梓出版。可是纸质书销量却没达预期。初版印刷了 4000 本,这与设想中的上万本相去甚远。

(图:图书出版第二次校对时的手稿)

过后总结缘由,吴怡提到两点,一是低订价的电子书占去了很大的市场份额,二是当年国内的开源环境还欠佳。

虽然发行量不高,但在覆盖范围内,书的影响却不小。一位读者看完此书后,洋洋洒洒写了一篇读后感,开头即是绝不保留的赞美:巴西世界杯激战正酣,有什么可让我从精彩的球赛中分神几分?有什么可让我在浮躁的周遭中偷得片刻安宁?是什么让我在掩卷冥思中思绪万千?惟有《大教堂与集市》!

当时,华为研发能力中心负责内部开源的周代兵看到这本书以后,经过出版社编辑找到卫剑钒,想经过卫剑钒牵线 Eric S·Raymond,邀请 Eric S·Raymond 去华为作咨询合做卫剑钒后来屡次听人提及,华为很是喜欢这本书,陆陆续续买了不少本

2020 年,华为开源能力中心再次联系到卫剑钒,请教《大教堂与集市》中若干问题,并经过邮件与他探讨开源文化、开源社区、开源治理等在实际工做中遇到的具体话题。卫剑钒对此也深有感触:“没想到时隔多年,华为的人仍然对这本书抱有极大的兴趣。”

Eric S·Raymond 的《大教堂与集市》是第一次从实用性的角度去讲开源,让开源摆脱了自由软件运动的“道德束缚”,同时系统梳理了开源参与者的行为模式、商业路径。如今,想要了解开源的人都会把这本书当作经典入门书籍去读。而卫剑钒的翻译无疑是让这本开源文化奠定之做在中国更普遍地传播开来。

编程与伦理学

顺畅翻译《大教堂与集市》,和卫剑钒对编程的喜好和对伦理学的研究是分不开的

1988 年,卫剑钒读高一。当时学校开了一门计算机编程课,教学生在 APPLE II 机上学习 BASIC 语言编程,好比用程序解数学题,画图形,打印数列之类。

“能够说是一见如故,很是着迷”,刚接触到编程,表现出强烈的兴趣其余同窗畏惧的难题他那里也不在话下,以致于高中的计算机课程考试他每次都是免试。由于计算机资源宝贵,学校开放的上时间是短暂的,他天天去学校,都盼着能有机会去机房。后来学校计算机老师经过全校考试选拔了一个兴趣小组,他以高分经过,进入了小组,这下可就像是蜜蜂掉进了蜜罐,“度过了一段至关美好的时光。”

(图:高中时期的卫剑钒)

回看这段经历,卫剑钒以为本身之因此能理解黑客,是由于本身彻底可以体会黑客在面对电脑全神贯注编程的那种快感,那种进入“心流”状态的欣喜和忘我

大学时,卫剑钒遵从家人的建议,选择了在当时更为“吃香”的电子工程专业。好在这个专业也有大量的计算和编程,他的爱好和专长仍然能够获得施展。尤为是研究生阶段,他几乎每天都是泡在实验室编码。不过那个时候,几乎接触不到互联网,也彻底没有开源的概念。1998 年,他硕士,顺利进入北京某研究所参加工做。没过两年,就邂逅了 Linux ,并经过 CD 安装了 Red Hat 开始探索。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开源软件,认知仅停留在“开源就是源码可得”。有意思的是,在不少年没有再安装过 Linux 后,2020 年年初,他又翻出一台旧电脑,经过 U 盘安装 Linux 发行版 Ubuntu,并把过程记录下来,感叹到:“安装体验和 2年前同样美好!。”

亲密接触开源软件是在读博士时。2001 ,卫剑钒考上了北京大学计算机系攻读博士,研究方向是网络与信息安全。深刻学习《UNIX 环境高级编程》以后,他不由连连赞叹 UNIX 设计的简洁和优美,“这才是给程序员用的操做系统!”。

另外,他当时还参与了一个嵌入式系统开发项目,用到两款开源软件,udhcp 和 dnrd。为了完成移植和彻底掌握,他将两个软件大概一万五千行代码从头至尾精,直到彻底弄明白两款软件每一行代码、每个符号确切含义,并修复了软件中的若干处 bug。回想起这点,他说,“这和我翻译《大教堂与集市》以及研究开源许可证的那种劲头是同样的,就是非要彻底弄明白不可,一个符号弄不明白都不放过本身。”

过,当时 GitHub、Gitee 这些如今经常使用的代码托管平台还没有出现,他并没有机会将代码回馈给社区,“错失”一次参与开源贡献的机会。

(图:北大读书期间的卫剑钒)

经过这些经历,卫剑钒彻底理解为何有人会说用开源软件是有成本,由于使用开源软件是一回事,掌握它并可以修改它就彻底另是一回事了,作不到代码级别的理解,在软件出 bug 就没办法快速定位和排除故障。但要作到对稍微有点规模的开源软件的代码级理解,可不是一两我的兼职搞搞就能够的。

“可以深刻读懂开源软件代码,只说明你是一个逻辑还不错的程序员,不表明你就能够借此了解与认同开源文化。开源软件和开源思想实际上是两码事。”卫剑钒很是清晰地给两者划分了界限。”即使是使用开源软件多年的程序员,可能仍然对开源文化一窍不通

在求学北大时的一段经历,悄悄为他牵上与开源文化的红线,若干年后,激发他对开源思想的强烈的发自心里的认同。

2004 年某个周四的下午,卫剑钒路过学校的一间教室,听到一个学生正在讲台上讲博弈论,因为对此早有兴趣,便进去找个座位起来,原来是教伦理学的王海明老师正在组织学生进行辩论。一节课听下来,净是些他感兴趣的话题,因而以后只要有空他都会去旁听这门课。

课堂上,老师喜欢常常组织辩论,讲哲学,讲伦理,讲道德,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卫剑钒也经常加入论战,辩得不亦乐乎。这段经历触发了他研究哲学、研究心理学研究人类行为动机的深远兴趣。

一个道德动物,卫剑钒认为,人所作的任何事都是在追求一个”字,只不过每一个人追求的好不同,有人是为了本身好,有是为了更多人好,“有人说开源无关道德,我彻底不认同,开源明显是让更多人受益,而闭源只是好了我的、好了公司……,从道德境界上不言自明,高下立判。若是去了解一些自由软件的缘起,你就知道,它彻底是自由软件之父 Richard Stallman 强烈道德感之下的产物。

再触开源

能够说,卫剑钒对开源的承认,一直是创建在对编程的着迷和对自由、对道德的追求之上。也正是由于这样,机缘一到,他就会再次扎入开源中去思考。

《大教堂与集市》出版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卫剑钒鲜少谈起开源,闲暇时喜欢写写人生感悟或是技术文章,发表在本身的公众号上。

直到 2019 年,寻思着什么干货时,他想到了这本书,因而拿起《大教堂与集市》,写下文章“开源的七大理念,总结开源理念的精华。正是这篇文章让开源人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一位消失多年的“世外高手”,并迅速将他拉入中国开源圈,国内的一些开源社区和 IT 媒体纷纷找他转载文章,读者也慕名而来。

(图:卫剑钒和开源爱好者参加线下读书活动)

受到鼓励后的卫剑钒又开始着手从新翻译《大教堂与集市》,分篇发在公众号上。他认为,2014 年翻译的版本虽然精准,可是也存在“精准翻译”的通病——翻译腔过重。他在豆瓣上看到一位读者这样的评价:“这绝逼是程序员翻译的。”对此,卫剑钒一方面以为被人看出程序员特质感到高兴,一方面也以为该改种翻译思路了。

所以,新版翻译相较旧版更注重表达的易读性,许多地方再也不采起直译,再也不追求每一个单词都精准体现,而是考虑让读者怎么读起来更舒服。通俗表达卫剑钒视做写文章的重要目标。他的公众号“微月人话”名字灵感来源于计算机编程著做《人月神话》,改为“人话”,就是想突出“文章是给人看的”。若是你有兴趣,能够看看他的文章,每篇文章话题都不小,但无一例外通俗易懂。

在这种写做理念之下,2020 他陆续写出了 MIT、Apache、GPL 许可证的“人话版”解读,受到开源圈的热烈欢迎

最先那篇 MIT 许可证解读源于一次“吃瓜”。2020 年初,一个名为“新蜂商城”的开源项目引起讨论。项目做者使用 MIT 许可证开源了软件,代码却转手就被 B 站、咸鱼用户拿去商业化卖钱,这种行为天然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固然也有人指出,MIT 许可证下,只要保留做者版权声明,其余人能够随意使用。

看到这多种声音,结合本身翻译《大教堂与集市》时对开源理念的了解,卫剑钒找来 MIT 略加阅读,马上决定写篇文章以正视听。他又发挥起本身“咬文嚼字”的劲头,对 MIT 协议开始精准翻译,再结合新蜂商城事件分析,写成从 MIT 协议谈契约精神”一文,解释 MIT 其实明确容许他人售卖源代码的,不该对本身曾经明文容许的事情又横加指责文章甫一发布,好评如潮,并引发大量转载。以后在开源爱好者的要求下,卫剑钒又“人话版”翻译了另外两大使用率最高的许可证:Apache 许可证GPL 许可证

实际上,许可证话题也是卫剑钒进入开源圈子后,你们凑在一块儿最爱讨论的话题。在他看来:开源的宗旨精神全在许可证之中,许可证就是开源软件做者想对其余人说的话,做者容许别人干什么,不容许别人干什么,全都写在许可证中。Richard Stallman 还专门在 GPL 里面用了一章的篇幅,来陈述和呐喊他对自由软件的强烈理念。

(图:GPLv1 序言,“人话版”翻译见公众号“微月人话”。)

但让卫剑钒疑惑的是,他在查找资料的过程当中,很难找到可供参考的深度解读,即使是许可证原文翻译也寥寥无几。好比 MIT 许可证只有短短三段内容,可是就连百度百科收录的翻译都很不完整,“许可证这东西出来这么久了,应该会有比较完整和深度的解读,可是好像并无……为何没有人作这个事情呢?”

“开源的本质是一件好事”

卫剑钒没有怀疑过开源的价值。

在他看来,开源的本质精神是共享。写代码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若是能解决具体问题,显然具有价值,但代码分享自己成本却极低。

和分享实物不一样,实物拿出来给别人一份就会少一份;代码分享更像知识分享,分享给别人以后本来的那份还在,并且有可能由于别人的反馈,自身的知识或代码会更好。“开源的本质是一件好事,应该宣扬这种好事。”卫剑钒说道。

“最欠缺的仍是对开源文化深层次的认同。”卫剑钒认为,当下中国 IT 界,不少人仍是把开源当作一个实用的工具,从实用主义角度看待开源,甚至有些人还持怀疑和敌视态度,认为开源软件使用风险大,包括版权风险、安全风险、运维风险等等而那种一谈到开源,就积极地想去推广、宣传它的人就不多

做为一个开源的观察者和爱好者,卫剑钒会在来了兴致的时候,看一看,想想,写一写,用他本身的话说,“就是给开源宣传宣传,鼓鼓劲。正如他看到程序员懒于阅读法律英语写成的文字看到法律界人士更多从知识产权视角出发;看到开源圈人更关注开源文化和开源治理,因此面对许可证这个“早该研究”的话题,他便动笔了。

“这段时间是对开源许可证感兴趣,若是时机成熟,会写一些其余方面的感悟想法。”直到如今,卫剑钒仍是和之前同样,用业余时间写点力所能及的文字,“我但愿个人思考能经得起推敲,能给为某些问题困惑的人带来一点启发。”

 

【溯源】栏目介绍

OSCHINA 推出的开源人物专访栏目【溯源】。

溯源,意指向源头追溯,为开源求解。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每个开源参与者,都是掀起开源浪潮最鲜活的源泉。全部开源故事,共同构建着咱们今天看到的开源世界。

开源刚出现的数十年里,为开源奔走的黑客团体都在遭受来自社会主流的冷漠和排斥。即使如今的软件行业已经大喊出“拥抱开源”的口号,问题也依然存在。

咱们不知道开源贡献者、开源布道师,以及全部参与开源的人还会面临多少阻碍,但给予咱们信心的是,更多的人在投身开源事业。

因此 OSCHINA 但愿面向开发者社区,寻找每个积极参与开源、对开源有想法的人,了解他们以及他们的开源故事,窥探故事中的开源事业发展规律。

【溯源】系列第一篇

适兕 :成为开源布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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