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0记者招待会: 对话详解海尔张瑞敏首席的人单合一

9月20日,首届人单合一模式国际论坛即将在冰山之角盛大开幕。海尔集团董事局主席、首席执行官张瑞敏曾用“冰山之角”来寄予时代中的海尔。安全


“人单合一”的精髓是“人人都是CEO”即:个人用户我创造,个人增值我分享。也就是说,员工有权根据市场的变化自主决策,员工有权根据为用户创造的价值本身决定收入。微信

“人单合一共赢模式”使每一个人都是本身的CEO,并组成直面市场的自组织,每一个员工经过为用户创造价值来实现自身价值。网络

你们若是把“用户”两个字,改成“人生”,【个人人生我作主 个人增值我分享】,立马这篇文章就可能成为“获得”App付费订阅畅销专栏的卷首语,鸡汤味十足……为何“终身学习”等寥寥几个字,就催生了“前媒体新闻民工罗振宇”上亿的身价?那是由于,随着“互联网时代“零距离”和“去中心化”“去中介化”的时代特征”,我的成为“品牌”【如海尔】,我的成为经济单位【罗振宇 咪蒙 郭敬明】,我的成为经过不断学习,灭亡,生长,生生不息的体验与经历,(人单合一是动态优化的,其特征能够归纳为两句话,“竞单上岗、按单聚散”;“高单聚高人、高人树高单”。)成为这个社会生存发现的惟一法则。工具


不管政治家、企业家、艺术家、科学家、哲学家,那些伟人可能都在作着一样的事,就是探索对人类有意义、有价值的真理、智慧、秩序和美。他们心里被一些根本性的问题所驱动,而后就走上没有尽头的历程。学习

 

伟大不等于完好陷,相反,伟大的企业每每是本身的颠覆者,所以注定要承受更多麻烦和苦难。大数据

 

从2005年9月提出“人单合一”起,张瑞敏就走上了一条坚苦卓绝的自我革命之路。简言之,“人”是员工,“单”是用户价值,“人单合一”是把员工和用户结合到一块儿,让员工在为用户创造价值的同时实现自身价值。听起来并不难懂,但要用它完全改造企业的组织、流程,并使之“工具化”,很不容易。优化

 

在此次花了一个上午和张瑞敏交流后,我看到的是一个伟大的企业思考者和实践者,就像古希腊的苏格拉底。他是“精神上的助产士”,促令人们思考今天企业管理与创新的真谛。他也是苏格拉底比喻的那只牛虻。“雅典好像一匹骏马,但因为肥大懒惰变得迟钝昏睡了,因此须要有一只牛虻牢牢地叮着它,随时随地责备它、劝说它,使它能从昏睡中惊醒而焕发出精神”,对张瑞敏来讲,他要唤醒的是企业的时代感和人的创造力。1985年,他用的方法是“砸冰箱”,在21世纪则是“砸组织”——去掉围墙,去掉层级,变成无边界平台和网络化组织。人工智能

 

“人单合一”已提出12年,海尔无休止地变革了一个轮回。我变故我痛,我痛故我在,就像每一块肌肉的造成都有酸胀的过程,各类各样的痛也让海尔天天都在努力成为和前一天不同的本身。没有强大的文化作支撑,“人单合一”很难走到今天。设计

 

解放人是根本3d

 

记者:明年是改革开放四十年,海尔是中国企业的一个缩影,从名牌化、多元化、国际化、全球化到网络化,五个阶段不断演进。而在全球化和网络化阶段这十多年,感受你花的心力最多。“人单合一”探索在国际上找不着明确答案,好像进入了“无人区”。早期海尔的“日事日毕,日清日高”等概念,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而对“人单合一”,咱们看到了一些阶段性成果,也看到了共创双赢生态圈的雏形,但以为尚未“集大成”而让天下明。但愿经过此次交流,能把海尔在管理上的创新,也是截至目前你最耗精力的探索,原汁原味地呈现给社会。

 

张瑞敏:改革开放四十年最大的成就是什么?是生产力的极大增加。但本质是什么?实际上是对人的积极性的解放。积极性来自哪里?从制度看,一个是要知足参与约束,一个是要知足激励相容。(注:参与约束是指行为人参加工做的收益不小于不参加工做的收益;激励相容是指人都有自利的一面,要让其追求我的利益的行为正好与企业价值最大化的目标相吻合。)

 

 

从海尔来讲,如今搞的“人单合一”其实也是一次对人的积极性的解放。

 

全世界的大企业并无真正实现民主、平等

 

改革开放后,咱们一开始没有本身的管理思想和模式,先是照搬日本,后来照搬美国。而“人单合一”的本质是什么?是让员工成为自主的人。原来企业对人的定位是什么呢?美国泰勒时代的定位是“经济人”,后来定位为“社会人”,但历来没有变成“自主人”

 

海尔兼并美国GE家电(GEA)后,我说,“大家最讲民主、自由、博爱,但企业里没有成功地实践这些理念。《独立宣言》第二段第一句话是‘人人生而平等’,但企业里有没有平等?没有。”企业里CEO就是皇帝,就是国王,就是独裁者。因此美国大企业并无作到人性化。

 

“人单合一”就是要每一个人把自主做用充分发挥出来。我去哈佛商学院,常务副院长召集了十几位教授座谈,说:“若是你可以把GEA改造过来,那对美国是一个很是大的贡献,由于美国大企业的官僚主义问题是很是厉害的。”

 

今年3月,斯坦福大学商学院请我去演讲。我说,“大家所在的硅谷有一个‘硅谷悖论’”,企业在车库创业时很是艰苦,有句话叫“先挣出一碗拉面钱”,本身要去创造出来价值。然而一旦发展起来,成了大公司,进了华尔街,完了,必须每天考虑利润目标和股东利益,被绑在股价的战车上,最后公司全部结构必须是金字塔式的、科层制的。为何?只有科层制才能将承诺的利润指标分解,不然不知道能不能完成。CEO都是职业经理人,就为了完成短时间利润目标。因此,企业大到最后就没有活力了,甚至倒下了。而后,硅谷可能再创造一些新的大企业。

 

海尔多是全世界惟一一个把大企业变成创业平台的。咱们把一万多名中层管理者去掉了,别人没法想象。咱们彻底变成了员工能够自主创业的平台。自主创业中遇到问题,不是靠打报告来解决。创业,第一是钱,第二是人,咱们的解决办法就是“资本和人力社会化”。创业时百分之百是海尔的,创的能够了,风投看好进来投,创业者跟投,海尔股份减小就是了。如今,个别的创业小微,海尔股份减到50%如下了。人才呢?咱们的观念是“世界就是个人人力资源部”,哪里的人均可以用。

 

这个试验颇有意思。全世界的不少大企业并无真正实现民主、平等,而咱们就把每一个人变成一个主体,一个创业主体,一个自主人。“文艺复兴”复兴什么?以前是以神为本,以后是以人为本。但从15世纪到如今,5个世纪过去了,大企业里并无以人为本,咱们在大企业中真正落实了以人为本,让每一个人充分发挥自主性。一位人力资源专家上次来,提了一个问题,“你想让海尔每个人都成为创业者,我以为这不可能,由于有些人天生不是创业者,怎么能够成为创业者呢?”我说,“你这个思惟仍是禁锢住了。我不是让现有的员工都成为创业者,而是让可以创业的人到我这个平台上面来。

 

时代变了,你必需要跟着变。不少企业到咱们这儿来学习,说“原来你就是让组织扁平化”,我说不对,表面上是扁平化了,但真的不是扁平化,而是网络化,是变成一个创业平台。

 

我摸到了石头,这个石头就是让每一个人自主

 

记者:扁平化仍是层级的压缩,网络化才完全变了,变成了平台。

 

张瑞敏:对。一些大企业提出要把十几层变成五六层、四五层。不是这个概念,而是要变成网络。从企业开始到企业的每个人,都要变成网络的一个节点。这就真的符合了梅特卡夫定律——网络的价值等于网络节点数的平方。变成了节点,就能一会儿链接不少资源。好比说研发,咱们强调研发不等于本身作研究,而是要链接人,每一个人都去链接研发产品的最优资源。

 

举个具体例子,全世界都在研发不用压缩机的冰箱。过去咱们认为最厉害的应该是GEA,并购后我第一个看的是研发部门,特别是看不用压缩机的冰箱这一块,一看,他们尚未研发出来,只是告诉我研发到了什么程度。咱们的研发人员,论单个能力,真的赶不上他们,他们积累几十年了。但咱们却走在了他们前面。为何?由于咱们把全世界最好的资源链接起来了。过去还要专利,如今没有关系,专利能够是你的,我要的是帮你创造出最后的成果,而后分享。因此咱们能第一个推出不用压缩机的冰箱。固然,如今还作不到冷冻程度,但冷藏没有问题,作酒柜正好。过去酒柜最大的障碍就是有噪音、有震动,不用压缩机就没有震动,储存红酒“零震动”,一会儿就不同了。若是还靠本身研发,确定不行。咱们说“世界就是个人研发部”就是这个意思,网络化最大特色就是一会儿把各类资源都链接过来了。

 

记者:并且各类资源之间会相互碰撞、链接,超过原来在一个固有系统里的可能性,想象不到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张瑞敏:对,空调如今链接进来的人,有的居然是国外搞飞机喷气、气道的,原来和空调不搭界,但正好能够研究空调出风、进风的问题,彻底是跨界。若是自研,历来不会想到一个研究喷气机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人单合一”确实像你说的,尚未结出特别巨大的果子,但我以为咱们抓到了一个很大的本质。是什么呢?人性!“人单合一”能够在全世界复制,包括在GEA复制,缘由在哪里?每一个人都但愿获得别人的尊重,每一个人都但愿体现自身的价值。这是最重要的。

 

大企业转型,全世界都在探索,都在“摸着石头过河”,但如今都摸不着这个石头。咱们虽然也没有说彻底通了,彻底解决了问题,可是我摸到了石头,这个石头就是让每一个人自主。

 

海尔平台的核心能力

 

记者:你提到过“三自”(自创业,自组织,自驱动),自主化的“小微”有自主能力了,会不会插翅飞了,仍是离不了你这个平台?或者说,平台和生态体系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吸力,可能有的人飞走了,但大部分仍是聚到这里?

 

张瑞敏:咱们是“按单聚散”。你没有完成目标,不是你要不要走的问题,而是你不能在这儿,要离开;若是你有必定的股份,我把股份折现以后给你。这个位置只要那些能够完成“单”的。在如今这个层次,你作的没问题,获得了股份;但再上一个层次,达不到、完不成目标了,就必须离开。

 

相反的,如今有不少社会上的创业者、草根创业者跑到我这个平台上来。咱们有一个“海创汇”,各类各样的创业者都跑来了,有搞无人机的,搞中药的,各类各样的都有。为何?两点,第一,我给他们提供了单首创业得不到的东西,不是资金,这是次要的。好比未来的销售网络、采购网络,他们单首创业时根本得不到,但在我这儿能够获得。另一个,他们出去之后说“我在海尔平台上面创业”,是一种信誉保证。如今,诚信是一个很是大的问题。草根创业者到银行贷款,银行根本不敢给钱。但在海尔平台上面创业,人家会相信你,地方政府还会给你一些政策支持,好比土地或者什么。固然我有一个标准,你达到什么水平才能上来,上来要给平台必定股份,但一年以内若是作不上去,必须离开。

 

 

记者:因此,海尔跟社会创业者的关系变成,海尔给他们注入品牌资本和整个资源体系,变成了社会化协做平台,并提供某些关键资源。过去说“海尔是海”,如今实际上是吐故纳新,活性化就出来了。

 

张瑞敏:并且咱们也获得了不少之前想不到的东西。咱们的目标就是四个字,智慧家庭。有什么东西不在智慧家庭里呢?物联网的突破可能就是三个方面,第一是工业制造,第二是智慧城市,第三是智慧、智能家居。我把智能家居改了一下,就是智慧家庭。凡是和智慧家庭相关的,均可以在咱们的平台上。

 

那天我去看“海创汇”,如今也扩展到海外了,准备搞十几个基地。有一个项目是搞无人机的,目标是未来能够放在女士的包里,出去旅游,随时拿出来给本身拍照。我估计可能会颇有市场。

 

记者:无人机跟海尔,你们联想不起来,怎么会有关联呢?

 

张瑞敏:如今有人来海尔参观后说,“海尔原来是这样,我原来认为它就是搞家电的”。咱们把家电从“电器”先变成“网器”,再往前发展,就是社会化平台。说到“家”,如今的企业应该是无边界的。过去,企业第一要作的是有明确的定位,我就是干轮胎的,干家电的,干服装的。如今不是这样,定位就是以用户为中心,给人家提供解决方案。

 

为何要“折腾”?

 

记者:感受海尔在脱胎换骨,再也不是传统理解的白电制造者,可能处在一个关键性转换阶段。吐故纳新是一种自信,“吐故”就是你走了我不怕,由于相信本身能够纳新。换成别的人,可能就不敢这么折腾,不敢下决心。我从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采访你,当时海尔已经很是牛了,相似“斜坡球体理论”的管理不少企业都来学习过,都说懂了,但回去就是落实不了。今天互联网公司大热,但在2005年的时候尚未今天这样的地位,挣大钱的不多。海尔当时挺好,是领导型的公司。为何你要这么大地折腾,而且一直折腾到如今?

 

张瑞敏:这个问题,当时我也考虑了不少。

 

一个就是站在企业自身来考虑,若是再往前发展,比方说冰箱、洗衣机能够再扩展一下,然而在世界上都占到第一的份额,又能怎么样?有多大呢?到头了。另一个缘由就是,企业内部发现不少问题是重复发生的,解决以后又会发生,当时就感到有一个瓶颈。什么瓶颈呢?就是对于人,采起什么办法都很难激励了。能够再涨工资,但我当时颇有感触,好像进到叔本华那个“钟摆理论”了——欲望的知足老是暂时的、有限的,有欲望没有知足的时候很是痛苦,一动,摆到另外一边,知足了,获得了,就懈怠了。这一边总是不停地加薪,可以摆几回呢?因此,从产品可能的瓶颈,反过来想到人的瓶颈,这是触发我(变革)的缘由。

 

第二个,我遍访世界上比较有名的企业,最后感到,全部的企业都是大到必定程度就完蛋了。我首先研究日本企业。当时我问他们,“大家过去都是咱们学习的榜样。创业的时候很是有干劲,但到富二代、富三代,企二代、企三代,就作不上去了。为何?”他说“没有办法”。为何?企业创始人作得很好,选接班人的时候只能是找一我的,以为不错,把他定位以后,让他到各个部门去转,转了这些部门获得经验后,就让他上去了。可是,他知道这些部门是怎么运转的,殊不知道创业的精神是什么,日本大量企业最后都不行了。

 

当时,我是仰望他们,膜拜他们,松下、三洋、东芝、索尼的创始人,以为他们就是神,但后面的人不是神。有意思的是,我参观松下博物馆后,你们一起吃午餐,他们问我感觉如何,我在餐巾纸上写了一首诗,“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我说松下给个人感受就是“云深不知处”。确实是这样,包括松下幸之助提出的“自来水哲学”等确实很好。对方说,“全部来参观的人,你是惟一一个提到这一点的。因此,咱们要和大家交流一下。”因而,他们派了一个松下的哲学博士到海尔来。我说,“你先参观一下,下午两点我让咱们的中层干部都过来,听你讲一下。”他说看了以后真的感到震撼。他真的淌汗了,拿着手巾擦汗,说,“我感到很是惭愧,我在这里看到的是60年代的松下,今天的松下已经不是这个样子了,没有这个精神了,没有这个朝气了。咱们在开董事会时,开到最后没有招了,就把松下的著做搬出来学习。”这对个人震撼很大。我以为,一个企业的创始人,再好的思想,怎么能再传下去呢?根本作不到。

 

“让每个人都成为张瑞敏”

 

可见大企业用找接班人的办法,这不灵。个人办法是“让每个人都成为张瑞敏”。首先,相信他们都会比你好,第二,把全部权力都给他们。我手里的权就三个,决策权分配权用人权。我把这三个权都给他们,又相信他们能行,行不行?我认为必定能行。若是不行,不要紧,我是开放的,行的进来。

 

不少企业来交流学习,我说到这一点,他们说这不可能,“怎么能把三个权都放下呢?我经过这三个权控制你,薪酬给多少,用不用你,提拔不提拔你,都是我来决定。决策就更不用说了。”不止国企,包括私企也说不可能作到这一点。

 

记者:咱们总说大企业“大而不能倒”,而你好像很早就洞察到了“大而一定倒”?

 

 

张瑞敏:大了容易倒。由于大了以后,掉头掉不过来。典型的是柯达。柯达是第一个研究出数码相机的,垮台时还卖了5亿多美金的专利技术,但掉不过来,没有办法,另外就是它被华尔街绑架了。国内也同样,变成上市公司,也会受到压力。

 

但若是我变成平台和不少创业公司,就不同了。欧洲宗教改革的本质就是解放人性,大企业的问题就是没有解放人性,把人当作一个个执行者,一个个螺丝钉。过去说把人当作一部很是精密的机器,如今我以为这是贬义,很是精密的机器,无非是这我的执行能力强,是个齿轮;那我的执行能力小,是个螺丝钉。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必定当螺丝钉呢?他怎么不能够本身去成为一台机器呢?

 

企业家是一种状态

 

记者:你们都以为张瑞敏是“管理之神”,是很伟大的人,而你的发现是每一个人均可以作很伟大的人。

 

张瑞敏:每个人其实均可以伟大,只不过是你没有给他这个土壤。

 

记者:但传统的企业家理论仍是认为,企业家是一种独特的禀赋,好比勇于承担风险和不肯定性等等,不是人人都有的。有人对风险厌恶,有人对风险中性,企业家则不怕风险。

 

张瑞敏:这不是问题,你说的管理理论,最大的问题是静态地看人。我以为应该动态看人。分析张三或者李四到底有企业家精神或者没有企业家精神,这没有意义,为何?今天有不表明明天有,今天没有也不表明明天必定没有。张瑞敏今天作得很好,怎么可以证实他明天必定作得很好呢?为何判断要固化?不必。理论的问题,实践上可能不是问题。“人单合一”,这个位置就是企业家待的,你今天是小兵,进来干,干得不错,能够;但第二阶段不行,不行就离开。

 

记者:这个我理解,其实你不是把企业家或者CEO当成一个职位,或者当成一种身份,而是把它当成一种状态。你有这样的工做状态,你就在位。这是动态的。

 

张瑞敏:对。马云和咱们的关系不错,到海尔来过两次,第二次他带着湖畔大学学员来。我问,“你为何要办湖畔大学呢?”他说,“我要培养更多人成为企业家。”我说,“马云就不是培养出来的,是本身产生出来的”。我以为不该该给人打上一个标签,他行仍是不行,而应该考虑这个岗位有没有吸引力,吸引行的人进来。

 

 

非线性、串联与量子纠缠

 

记者:让人人都成为CEO这套机制,我能理解。但还有一些疑问。第一,一个组织的长期发展须要把不少知识、经验整合起来造成管理诀窍,经验等诀窍也是企业重要资产。若是人员流动性太大,这些经验怎么能沉淀到企业里,变成共享的东西呢?第二,若是员工都变成了创业主体,至关于企业化了,这种阵痛会不会致使组织失控甚至瓦解?仍是说,企业中有一些部门的职能相对比较固化,就没有必要打破,别的方面则按照创新模式去作。或者就是要全域、全方面、全产品线、全职能部门进行变革,让企业家化无所不在?

 

张瑞敏:咱们两个的差别在什么地方?你那个想法是线性的,我这个是非线性的。线性的就是必须先有一套东西,好比经验沉淀等等。而非线性彻底是以用户为中心,用户需求每天都在变,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你怎么线性?咱们如今改变GEA就遇到这个问题,你说个事儿,他说:“你让我怎么办?原来规定,要求我必须按照线性管理走,从A到B,定好路线才能走,不定好无法走。”这就是从线性到非线性的挑战。

 

第二,就是组织,咱们是把串联变成了并联。原来的组织必定是串联的。先市场调研,调研完了把报告给研发,研发出研发报告,新产品设计出来给工艺,工艺把它转换成能够量产的,以后再出厂,出厂转给销售,是一个串联的流程。我如今把它并联,就是这个产品,全部相关部门都在里面。若是设计没有那么多人,没有关系,把外面的设计链接起来就好了。原来,设计人员符合设计要求就拿钱,如今不行,要看卖了以后赚不赚钱。赚钱,你就拿钱;不赚钱,对不起,你不能拿钱。这就再也不是我去设计产品,而是设计用户了。全部的人都对着用户,就不会出现你说的这个问题——这我的换了以后就不稳定了,或者会怎么样。没有问题,由于组织已经分得很小了,分得愈来愈小,咱们叫“小微”

 

记者:看来我学的管理仍是静态管理,一谈企业就是把各类生产要素怎么整合起来,固化为企业的流程。但固化在这里的知识,只是过去某种经验的总结,用它指导现实多是刻舟求剑,也可能在固化时把惰性也固化进去了。用惰性因应“人单合一”的单的变化,反而不行。“人单合一”是把需求端、供给端两端都激活。“人”这一端,刚刚讲了人的激活,人人都是CEO,弘扬企业家精神;“单”,过去的经验是针对过去的单,可能不适用于新的单,因此若是不根据单来聚散,那就麻烦了。看来人单合一的精髓,多是一种气。员工和用户都有“气”,气是流动的,流动的东西才真正有活性。

 

张瑞敏:如今,国际上最理解、最和咱们契合的,是牛津大学左哈尔提出的“量子管理”,她认为21世纪的管理是“量子管理学”。欧美大公司请她去讲,讲完后执行不下来。她到海尔来过三次,送给我一个体现量子纠缠的东西。她认为原来的管理理论都按照牛顿力学思惟,全部原子碰撞后回到原地,不会形成特殊变化,世界将稳定运做,这就是秩序、稳定的思惟。量子物理认为,世界由能量球组成,能量球互相碰撞以后,不是回到原来的位置,而是互相融合产生新的事物,产生难以预测的组合变化。她看了“人单合一”后,兴奋得不得了,“你这个真的是我所但愿看到的”。我说,“人单合一”就是量子纠缠,“人”就是员工,“单”就是用户,员工永远和用户需求靠在一块儿,是否是量子纠缠?她说,量子管理理论只有海尔在作。

 

每一种管理背后都有文化和思惟在起做用。戴明的全面质量管理在美国推不开,到了日本才推开。为何?美国是我的主义,日本是团队主义。全面质量管理提倡团队精神,“下道工序是用户”,这是它的精髓,但美国人作不到,日本人则没有问题。我对左哈尔说,“人单合一理论是系统论,而西方是原子论,因此你在西方推不开,只有中国能够推开。”中医永远是系统、辨证施治,而西医,胃就是胃,脚就是脚。我拿出《道德经》,她说很是喜欢老子。《道德经》说到家就是“无为而治”。无为是什么?不是不干活,而是顺势而为。顺哪一个势?大势,天然这个势。顺势而为不就是变成整个大系统吗?还可以分割开吗?不能。西方管理理论偏偏是分割开。我原来就注意到,西方人讥笑中国人没有哲学,为何?从根本上讲是说没有形式逻辑。形式逻辑的本质是什么?就是演绎推理、概括推理。中国表面看没有形式逻辑,但本质上是系统论,是从整体上来看问题的。

 

流水线→产业链→生态圈

 

记者:源自企业的管理有些是很经典的,好比福特的流水线生产、丰田的准时生产(Just in time),我想海尔的“人单合一”生产将来也可能进入这样的序列。福特生产方式跟牛顿经典力学那个时代的思惟有关,要寻找机械化的、能够精确计量的肯定性。丰田汽车那个时代,是“二战后”的日本人认为,美国汽车生产先进但不灵活。他们要组织多品种小批量生产,不然会产生过剩和浪费。到海尔,若是还拿着福特或者丰田背后的世界观跟方法论看今天的东西,确定是不适应的。你想的核心问题都是怎么开创将来,哪怕这个将来是不肯定的,你要用这个东西来牵引整个组织的活性化和体系变革。你认为这比之前那种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东西更有但愿,由于那表明过去。

 

 

张瑞敏:工业革命以来,企业就是两个大的模式,一个是福特,后来变成丰田。能够从体系和人这两个方面来说。从体系上讲,福特就是流水线,丰田是产业链;福特就是泰勒的时间、动做研究,丰田就是即时送达JIT,JIT须要把供应链连在一块儿。从流水线到产业链,再往前进一下,应该就是生态圈,变成一个生态系统;从人的角度,福特就是“经济人”,丰田是“社会人”,海尔应该是“自主人”。

 

从外面的生态圈来讲,这不是我我的能作到的,是时代给了我这个机遇。为何不利用机遇呢?回避或者抗拒都不是办法,要融到里面,利用它,把企业变成生态,把企业变成网络的一个节点,这样企业就会拥有无限利润;从人的角度,就是让每一个企业的每一个人都变成自主人,不是固化的,是动态的。若是每一个人都是创客——我叫作“创客经济”——那这个企业的发展永远不会有老化那一天。生态就是热带雨林,热带雨林最大的好处就是会不断自我更新。生态多样性,不断产生新的生态,并且是自生长,对企业来说就是自组织。

 

新酒得装新皮袋

 

记者:听了你的这些话,我以为本身仍是处在利用新技术作过去的事儿的阶段,而没有真正把新的范式移植过去。由于怕失控。“记者朋友圈”是把原来报纸上写的字放在微信上,但互联网的核心、精髓是交互、生态等等。用的新工具,但打法是老的。而你容忍了必定程度的失控甚至容忍必定的失败,不只用新的技术工具,更可能是用的新的思惟。

 

张瑞敏:这就是《圣经·新约》里说的,“也没有人把新酒装在旧皮袋里,如果这样,皮袋就裂开,酒漏出来,连皮袋也坏了。唯独把新酒装在新皮袋里,两样就都保全了。”因此,新酒必须装到新袋子里,不能装旧瓶。你接触了不少新东西,但不能放在原有的旧思惟里,不然是白搭。中国企业原来搞信息化,信息化加工业化,二者融合始终没作好,缘由就在于把新酒装到旧皮袋里。应该变成水乳交融,但最后变成油水分离,新东西变成一层油,飘在上面,一看挺好,但没有用。研究不透真的不行,会很是痛苦。

 

记者:我感受你在菩提树下快结正果了,不少东西彻悟了,一会儿说明白了。你是直达原点。说到底,组织里设计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最后通达原点嘛?把原点想透,就不会太在乎具体过程当中究竟是用这个工具仍是那个办法。在“人单合一”的探索过程当中,通过了几个阶段?

 

张瑞敏:从2005年9月20号提出来,12年了,真是探索了不少方法,有的也是失败的。但大致上,仍是一步步往那儿走,从一开始把组织结构从“正三角”变成“倒三角”,让不少问题一会儿暴露出来,而后再去中心化、去中介化。不少具体手段服从这“两去”:去中心化,每一个人不要听你的领导的,你就是领导;去中介化,就是把一万多名中层管理者去掉。当时在网上基本是否认的,我到欧洲演讲,他们说,“去掉了怎么管理?靠谁管理?企业不就乱了?不要领导,那谁来决定呢?”我到哈佛商学院,过去是请教,此次那些教授说,“你搞这个,咱们有不少问题要问你”。仍是交流不通。原来那一套固化得很是厉害,简单来讲,就是线性管理变成非线性管理,非线性管理是不肯定的,不肯定的东西谁来肯定呢?因此,我有时用海德格尔那句话“活在当下”回应这些疑问。一我的一辈子当中有一个肯定和一个不肯定,肯定的是死亡,不肯定的是何时死亡。企业是否是也同样?同样。能够说,企业肯定的就是死亡,不肯定是不知道何时死亡,因此,只有这四个字——活在当下。活在当下并非说活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而是要抓住今天的机遇。

 

记者:这样就能够理解你说过的“没有成功的企业,只有时代的企业”了。

 

张瑞敏:对。因此海德格尔说“为终结而生存”。

 

记者:这是很深入的一个道理。人单合一,按单聚散,符合条件的就聚,不符合的就消散。因此你必须时刻活在当下,不能吃过去的老本。这跟你提的“以用户为是、以自我为非”的自我超越精神也是一致的。

 

张瑞敏:“当下”,最关键的就是用户当下的需求究竟是什么?员工怎样能作到可以触摸?这就像波粒二象性,每一个员工都是粒子,但每一个员工又是波,既是粒子,又会发出波来。在传统企业,粒子是粒子,波是波,是分离的,因此根本实现不了波粒二象。

 

 

人人均可高贵

 

记者:从2005年到如今,在探索过程当中,你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是一个台阶接着一个台阶上,仍是始终在茫茫大海里靠着信念遨游,认为必定能到达你认为的时代的境界?

 

张瑞敏:其实在这个过程当中,有困惑期、无助期,就像茫茫大海中航行同样。可是,无论何时,我都坚信必定会行,坚信每个人都会成为本身的CEO,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能量。在无助、困惑的时候,我会想这是个人问题。我这个组织、这个机制、这个体系,解放得还不够,开放得还不够,必须再开放,一直开放到每个人和网络链接起来。我常常给你们讲,每一个人的大脑里面有1000亿神经元,就算每一个神经元都很是愚蠢,但连在一块儿就很是聪明,不得了。个人问题是尚未把连线连起来,那叫作突触。

 

记者:过去毛主席讲过一句话,“卑贱者最聪明”。单个看,单点的数据好像没什么价值,但为何最聪明呢?由于在互联网时代,不少数据积累起来,慢慢连在一块儿,发酵成长,加速演化的速度超过想象,普通的各个点最后演化成比人还聪明的机器智能。但若是你以为本身很聪明,固步自封,不和外边链接了,偏偏是最笨的,极可能会被淘汰掉。

 

张瑞敏:卑贱者和高贵者,之因此这么定,是原来给他们贴标签,把他贴成卑贱者,他就认为我不行;贴完标签之后,又不给他机会,没有土壤,这个种子怎么发芽呢?再往前走,不就成了印度的种姓制度?咱们在印度办的工厂,有一个司机,咱们以为他作得不错,想把他提到一个更高职位上,他说,“我不能干,我就是这个种姓,已经定了,这一生就是这样了,下一生可能会好转,再换一个种姓,再生出来。”企业也是这样,虽然没有种姓制度,但有时候不自觉地会贴上标签,在研究时把人的全部资料排上来,一看小学毕业,一边去;这我的很笨,那我的只能作流水线;这是研究生,怎么怎么……。这都是在贴标签犯错误。

 

从新定义本身和商业模式

 

记者:海尔如今定的战略是共创双赢生态圈。这让人以为海尔品牌的内涵跟之前有一些根本性改变。过去,你们会把海尔跟美的、格力类比。若是按照这条路线慢慢发展,五到十年之后可能会很不同。

 

张瑞敏:一个是定位改变了,海尔再也不给你提供一个产品,而是给你提供服务。这是不同的。产品每每是让你来适应我,而服务是我根据你的要求,我来适应你。这是很是关键的一个差别。

 

另一个就是,过去你是顾客,今天你是用户。过去,我和你之间是一个价格的交易,今天你能够参加交互,在某种意义上你能够是主体。这就是为何如今咱们特别提倡用户圈。一个产品,不是看它卖了多少钱,而是看这个产品围了多少用户在讨论,讨论后我再来改变。改变到最后,我但愿获得“生态收入”;获得生态收入后,个人硬件会减价或者免费。这就彻底颠覆了以往的模式。

 

记者:企业对本身产品、服务的定义,和之前不同了。

 

张瑞敏:对,硬件产品只是一个载体,如今变成网器就不是一次性购买了,而是不断跟你交互。像咱们的冰箱,如今不是卖一个冰箱供你储存食物,而是连上了400多家有机食品商,变成了一个提供安全食品的载体,至关于一个服务终端。其实,人家原本不是要买冰箱,而是要买安全的食品;买的不是洗衣机,而是干净的衣服。若是不用水就能够把衣服洗干净,谁不要呢?谁都会要。

 

记者:理念改变了,产品的类型、类别也改变了。我看你的不少演讲,有些观点跟如今国际上的管理流派有链接,不少东西则很原创。互联网时代的企业变革,彷佛不是学术界在引领,而是你这样的企业家在引领。

 

张瑞敏:传统管理理论很是多,最大的问题就是有边界。咱们过去学的、遵循的,是迈克尔·波特的“价值链”理论,就是那个“大箭头”,但最头上两个就是边界,都是以我企业内部有多大的竞争力或者我有多大的能量为前提,而后创造出什么东西让市场接受。把消费者当成顾客,而不是用户。

 

 

我认为,不该该是价值链,应该是“价值矩阵”。价值矩阵是无边界的,用户就在里面,并且是中心。以用户为中心,你创造了价值,根据价值肯定你的薪酬,这就是“用户付薪”;若是没有价值,必须离开。

 

另外,国外很讲KPI(核心绩效指标),中国企业都学KPI。这很重要,但KPI最大的问题是,指标是你定的,是否是用户要的不知道。并且,这个指标完成以后,是否是给市场创造了价值?不知道。但就这么定了。有没有道理呢?也有道理。由于KPI的主要指标是根据股市来的,分解后执行,问题是不知道市场在哪儿。所以咱们如今就变成了直接和市场对赌,这个指标必定是知足用户需求的。传统财务报表第一是合规,第二是过后分析,咱们是事前对赌。对赌这个数必定要作到,若是达不到必须离开。

 

记者:这会不会太残酷?

 

张瑞敏:若是一个企业最后像柯达那样倒掉更残酷,那是灭顶之灾,不止是残酷。事实上,让企业保持生机活力才是领导者最该关注的事。左哈尔写的一本书是《量子领导》,量子领导是什么呢?就是仆人型领导。仆人型领导不是指挥人家的,而是给人家提供服务的。在海尔,领导的概念不是过去的定义,看你有多少属下,而是看你给平台上的创业者提供了多少资源。若是你不能给人家提供合适的资源,那你就是不称职。

 

不能成为悲剧英雄

 

记者:“人单合一”12年,从内部推进有争议,到外部有争议,到如今应该广泛接受了吧。

 

张瑞敏:到目前为止,接受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目前最大的挑战也是咱们的目标,就是如何成为全世界在物联网时代第一个引爆智慧家庭的企业。若是作不到,咱们全部作的工做,无论再好,都白搭。这就至关于踢球,中场传球,传带很是漂亮,进不了球,打到球门柱上,就是零。“物联网”是1999年由麻省理工学院提出来的,2016年被称为“物联网元年”,3月阿尔法狗战胜人类顶级围棋选手,说明人工智能达到了自学习的状态。物联网的支撑就是人工智能,因此你们预测物联网市场会在2019年或者2020年引爆。咱们会不会成为全世界第一个引爆的呢?若是是,这12年真的是很是有价值;若是不是,那就至关于中场传球传带很是精彩但不进球,白搭了。

 

记者:即便不是,探索也是很是有价值的。

 

张瑞敏:那不行,不能成为悲剧英雄。

 

记者:因此你衡定本身的地位,仍是最看重企业的发展指标。

 

张瑞敏:这个真的很重要,由于有很大的机会,过去互联网的典型是电商,电商真的把原来传统的经销体系颠覆了,创造了一个新世界。可是,电商如今的问题愈来愈大,电商平台是一个交易平台,不是一个交互平台,可让一我的在无限多的东西当中挑选,但物联网是我根据你的需求来定制,我知道你的需求是什么,我给你送上门。这是不同的。海尔本身创造出一个从9月1号到9月9号的“社群交互节”,就彻底和电商不同。电商未来会带来一些很大的问题,第一,是交易不是交互;第二,诚信的问题很是麻烦。凯文·凯利说,未来哪怕都免费,还有同样东西是免费也得不到的,并且是最有价值的,就是诚信。

 

记者:你刚才讲率先引爆物联网时代,有一些具体指标和描述吗?

 

张瑞敏:咱们这个平台最后的成果体现,是可不能够产生终身用户。平台必定有用户交互,经过交互不断知足用户体验的快速迭代,聚的用户就更多,聚得越多就越离不开。仍是刚才那个例子,冰箱变成提供安全食品的网器,给你提供更好的生鲜食品……最后,你不是离不开这台冰箱,而是离不开这个提供食品的体系。体系又能够产生生态收入,不止是产品收入。最后,我知足用户的终身体验,用户则变成个人终身用户。这就是检验成功与否的一个标志。若是没有终身用户,这个平台有什么用?

 

我以为,在传统时代,要么是名牌,要么就是名牌的代工企业;如今,要么拥有平台,要么被平台拥有。若是拥有物联网平台,愈来愈多资源都会进来;若是不拥有,我也完蛋。

 

 

记者:是否是能够这样认为,海尔要成为物联网时代的全球智能家庭平台?这个市场足够大,光消费升级已经够了

 

张瑞敏:能够这么说。海尔最先给家庭提供家电产品,最后要成为给用户提供智慧家庭服务的平台。过去智能产品叫好不叫座,由于只是人机互联,不是人人互联。物联网说到家是人人互联,得和用户连起来,光说产品多好但不知道用户体验是什么,没有用。

 

阿尔法狗胜了人类的棋手,它并不会有喜悦,败了也不会有沮丧。利用人工智能只是一个手段,我要知道用户的喜悦和沮丧是什么,若是不知道,用它干什么呢?德国人的工业4.0我去看过,美国GE的大数据我也看过,他们的劲使到了智能制造上,而咱们的互联工厂连的是用户。德国每一年发布一次汉诺威工博会主题,今年主题是“产业集成,创造价值”。德国企业来看了咱们“链接用户、创造用户”的流程,说要改过来,也要创造用户。

 

更重要的指标是产生了多少生态收入

 

记者:上次我来看过大家一个工厂的COSMO(智能制造系统),能不能符合你说的直接跟用户通连?

 

张瑞敏:咱们内部的考核指标如今还在初级阶段,考核的是“不入库率”——产品出来以后不进仓库的比率。过去,产品是为仓库制造,进仓库后再给分销商,而后再下去。如今,最好的互联工厂能够作到68%的不入库率,下线就直接到用户那里去。这只是第一个指标。往下走的指标是但愿考虑产品和用户交互的次数,最后可不能够变成终身用户?第一次产品不入库,能够说把顾客变成了用户,第二次,考核用户的交易次数、交互次数,最后考核可不能够变成终身用户。

 

记者:这是否是也意味着,基于跟用户交互所产生的数据和体验,将来会开发出大量新产品?平台上的合做伙伴会产生新的创意,衍生N多如今没有办法预见的产品、服务。

 

张瑞敏:不只如此,更重要的指标是产生了多少生态收入。一个产品的初期销售收入是肯定的,生态收入则是无限的。举一个例子,咱们把洗衣机变成了“社群洗”,在大学里提供服务,如今有570多所大学有“社群洗”,今年1到6月,一台洗衣机的生态收入超过产品单价,比方说产品卖3000块,生态收入已经不止了。

 

记者:由于把它作成了服务。

 

张瑞敏:服务不只仅是洗衣服。每一台洗衣机像一个网店,让大学生利用去创业,衍生出洗衣粉和其余产品的销售。传统经济的一个铁律是边际收益递减,但若是有生态服务收入,能够变成边际收益递增。

 

记者:这样在整个体系里,不少人就会基于平台有更多衍生性的开发。产品就从一次性交付、一次性收益变成了一个持续的服务过程,网器链接用户,产生生态收入。

 

张瑞敏:这才是真正的共享经济。如今有些企业打着共享经济的旗号,实际上是租赁经济。

 

 

管理创新的引领者

 

记者:我去过不少中外企业考察,海尔在管理思想和管理实践这两方面的变革都在最前面,能够说是创新的引领者。你是否是会感到很孤独?

 

张瑞敏:大企业来说,全球这样作、作了12年,没有第二家。我去美国找加里·哈默(注:核心竞争能力理论的建立者),我说,“我在这方面的探索,你都知道,咱们过去学习美国企业,美国比较创新,你给我找一家相似的,我去学习一下。”他说全世界跑遍了,用这种思路来作的,几百人的企业会有,上万人的企业没有,只有海尔。我仍是让他找一个相似的,他给找了一个,就是全食超市(WholeFoods)。全食超市内部有点这个意思,好比门店能够提出有机食品的新供应商的建议。上面规定必须从某几家进,大家有没有探索出新的?有新的能够提出来,通过上面批准后也能够进,给了他们这种自主权。比起美国的大企业,很了不得了。但咱们是三权都放了。全食超市是加里·哈默脑子里作得很超前的大企业,其余的真是没有。对咱们来说,可能真的是一个机会,由于中国企业历来没有在管理模式上领先的。

 

记者:以人为本是西方文明的重要价值,但如今他们的企业作不到,而你作到了,海尔在这个意义上的突破,能让中国企业在管理上创建起自信。这个探索的意义确实很大。

 

张瑞敏:过去咱们经济的体量很大,处处都是“中国制造”,但没有“中国名牌”。好比家电这一块的中国制造,占全球大概49%,但真正在海外打中国品牌的大概只有2%,这里面海尔占了80%多。

 

 

记者:在自主品牌里占大头?

 

张瑞敏:对。中国不少企业的报表挺好看,收入很高,利润也很高,但不少是给人家代工,不是名牌。如今,你们都但愿作成名牌,可是,是否是要再往前突出一步,不仅是看名牌的销售额,还要看生态收入的多少。

 

 

活着不是为了吃饭,而是要体现人生价值

 

记者:你一直澎湃不息地创业、创新,背后的驱动力是什么?

 

张瑞敏:我接触的企业家、企业领导人也不少,你们的目标不太同样,有人的目标是必定要成为世界500强,销售收入增加多少,利润多少。在我看来,利润和销售增加都须要,但那是目标,不是目的,目的是让每一个人把本身的价值充分发挥出来。这就比如说,吃饭是为了活着,这是目标;可是,活着却不是为了吃饭,活着是要体现人生价值,这才是目的。

 

若是我不能把每个人的价值都充分发挥出来,无论是增加,仍是不增加,我以为都意义不大。因此,我并不怎么看重这个问题。

 

在转型过程当中,受到的质疑曾经很大,很简单,人家不转型,某些数字表现比你还好。但我不要这样的数,好比我一台代工不作,数字比作代工的固然少。可是,我为何要那个数?真正把品牌作上去,这个数才是可持续的。你的目标究竟是数,仍是人?

 

固然不是不要数,没有数,企业也无法活。凯文·凯利给我画了一条线,我在家电领域到了这儿,这么高了,如今是互联网,我应该放弃利润,先下再上。我说,我要下到这儿,全体人都没有饭吃,怎么办?把这么大致量的公司一会儿变成不少小微,确定有的上得快,有的上得慢,但无论怎么样,整体趋势必定会逐渐上来。

 

把目标定为“让每个人都成为本身的CEO”,要完成是很是困难的,挑战是很是大的。而若是你定的目标就是一个今年增加多少的数,对我来讲,反而会感到没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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