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坐落宛南,他是城里人,他叫北。spa
他没有去过北方,但他确信有北方的存在,他是北啊,长辈告诉他北方极美,他的先祖来自那里。、
北方有无边的雪海,无垠的雪山,白色的海洋中会有妄图飞跃的精灵般的银狐,四季都是雪,却没有凛冽,雪中的人们围着壁炉烤火,屋子御下了来自夜半风雪的千军万马。太美了,还有美丽的北方姑娘,豪爽的北方汉子。
北方,幻想之域。
但宛南什么都没有,只有北看厌的小桥和流水,桂枝与桃红。富庶之于南,竟如常情通常。可北不喜欢流淌的水,多是由于无数文人墨客总将水比做愁罢,北不喜欢愁像水同样委婉,卑微而凝练,他希冀的情感都像雪同样,爆发得轰轰烈烈,消失得无影无踪。
北的家在宛南彷佛不少代了,但无一例外的,全部的长辈在描述完北方的景象之后都会劝阻。
路遥艰难,不可去。
但他依然有期许。
日子渐长,北攸然以为,宛南陌生了。但不是景物的变化,是情绪的抵触与排斥。
没跟家人作别,北独自去往北的方向。
极尽美,北总算见到了雪山与雪海翻涌,银白色的雪狐跃动消失,无畏的松在凛冽陡峭中冥想,围着壁炉的人群里的温柔女孩带着豪迈的汉子烧着斑驳的炭,就连风雪都是真率的样子。
真好。
可在露宿的账篷里,他的梦里,北方的壮阔通通化做一滩雪水,劲松化做荒原,白雪升华,银灰色的狐褪去皮毛倒在倒刺丛生的枯草中。女孩和汉子一同拆毁了壁炉,各自逃向不知南北的远方,人群四散奔逃,携着不知名的情绪和陈旧的行囊。
梦醒,北没有来由的伤感起来。
直到某个深夜,被看破了这个家族梦幻,或是说,诅咒。
枯草又抽芽,骨髓渗入大地,流尽的水蒸气挟着种子重来。
四散的人群里偶有的几分希冀的目光。
他突然明白了,他什么都懂了。
但他不会留在宛南。
他要继续流浪,为那不存在的,虚构的北方。
他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爱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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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这篇小文可能表达了许多我想表达的东西,
诸如爱与死亡,现实与梦,沉沦或苏醒,以及许多难以言会的东西。
我向来不喜欢直白的说话。
我发誓,这是北最后一次爱这个世界。
但北却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么北是谁?
大抵欢乐。
原做于2019.3.1.凌晨2:06 ,修改于2019.3.9.晚21:28